2009年8月10日 星期一

《別鬧了,費曼先生》閱讀中的雜記

讀《別鬧了,費曼先生》的過程裡,偶而有寫片段感想。這篇是這些短記整理後的記錄。

通用的學習法則

《別鬧了,費曼先生》提到費曼常跨領域學些不同東西,不管是哲學、數學、生物學,費曼都用他學習科學的習慣判別對錯,掌握基本原理。最近做研究也有這種體會。即使沒有背景知識,有良好邏輯,掌握假設和觀察結果,通常能做出正確的判斷。前提是我們能明確判讀那些是客觀事實,那些是主觀判斷,數據不會騙人,可是人會,而且我們自己也可能會騙自己。

舉例來說,看到別人的實驗結果和實驗報告,一定要自己讀一遍數據,不然無法判斷別人說明中那些部份為主觀推測。像是兩個方法有效程度差了千分之一,是否可說有顯著差異?去除人有私心的因素外,我們也沒有想像中的聰明,容易將一些相似的資訊混在一起,不知不覺認定是事實。「誤把有相關性視為有因果關係」是常見的例子,有興趣的人可以看些寫給大眾看的統計書籍。反用「判讀個人觀點和事實」的原則在自己身上也很有效,可以找到自己思路的盲點,不會過於武斷主張自己的看法。

此外,舉例說明是最佳的討論方式。費曼提到他和數學家討論數學原理時,他的判斷方式是心中想像一些實例,對方描述問題時,他就想像心裡那些物體會怎麼變化,於是當對方說某某性質如何,他發覺在他想像世界裡有矛盾時,就能做出辯駁。另一方面,我相信只有當我們能舉例說明時,我們才算真的明白,藉由逼自己舉例,可以思考的更靈活,找出忽略的細節。

別死記名詞

另一方面,費曼也指出許多人記了一堆名詞,卻沒掌握基本精神,他在 MIT 的大學同學如此,愛因斯坦的研究助理也會犯這種錯。費曼一再提到很多學生只會背名詞,不會理解背後的含意,不明白他們在學什麼。這種精神從他小時候就存在,和父親在林中散步時,費曼的父親向他解釋生物行為而不背名字,費曼將自己的成就歸功於父親童年時的教導,不無道理。

費曼在問學生問題時,會舉例討論,而不問教科書式的問題。我在確認別人能力時也是這麼做,不問專有名詞解釋(像是請說明 X 演算法為何),盡量用應用題直接看對方怎麼運用知識,這樣能立即明白對方有沒有理解背後含意。反過來看,不知道某些名詞不代表什麼,就算對方不知道 Dijkstra’s Algorithm,但若能提出相似的解法,反而更高明。只要和對方說明這些知識,他們立即能掌握精神加以運用。反之,知道 Dijkstra’s Algorithm 卻無法活用,知道更多演算法、累積更多經驗,成長也有限。

名詞只是方便溝通的工具,若不能理解背後的含意,光記許多名詞毫無意義。在資訊爆炸的時代,每天產生一堆新的名詞,吸收這堆雜亂的詞彙時,得時時提醒自己,是否明白背後含意。以前我曾落入背誦知識為樂的陷阱,後來發現知道很多皮毛卻無法做進一步運用,才驚覺自己浪費不少時間。舉例來說,現在當紅的 Android,即使我知道 Android 是 Google 發佈的手機平台,也沒任何幫助,只是一堆名詞堆砌。到不如了解為何會有 Android?適合解什麼樣的問題?需要時可視需求對相關知識做進一步研究。 (備註:我並不了解這兩個問題,只是舉例而已。)

並不是說記名詞毫無意義,費曼童年時自己發明一套數學符號,他覺得讀起來比較好理解,很高興地用了一陣子。但後來發現他無法和人溝通,就把這些符號丟了,改用共通符號。與人溝通需要專有名詞,不然難以進入問題核心,講半天還在說「你是說如果有 n 個點,點可以是任意東西,像是城市,或想像成座標也行,這 n 個點之中部份兩點有互相連接,連接的距離長短不一,而你想從某個起點 A 走到終點 B,想問如何走才能花最少的步數嗎?」(即最短路徑問題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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